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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雪莲花 ——读《藏地兵书》
2019-11-12 10:21:00  来源:中国纪检监察报

  

  著名作家王宗仁,上百次穿越青藏高原,对那神圣的藏地,有着生命的体验与感悟,化作文字,总是放射出奇异的光彩,深受读者青睐。他的散文集《藏地兵书》,每篇都有一个奇特、新鲜、曲折的故事,为我们描绘了众多藏胞的生动形象和他们的壮丽人生,所彰显的他们的美好心灵和不朽精神,不时地感染、激励着我们,仿佛我们的思想和灵魂也得以提纯与升华。

  王宗仁散文中的一系列故事、人物具有独特、丰富的内涵,展现了藏族同胞高贵的品质和斑斓、悲壮的生命色彩。《英雄藏牦牛》中的老阿爸,“牦牛将军”的模样,“只见他将右手的食指弯曲放在嘴边,唇间立即发出一声接一声响亮而悠长的哨音,五头牦牛像士兵听到集合号一样一字排开,站在了他面前。”人物鲜明,跃然而出。牦牛是藏民生命的车,无言的朋友。当我军的一辆运输车陷入沼泽无法开出时,老阿爸毅然率五头牦牛齐力拉了出来,可有头牦牛,受伤而亡。老阿爸拒收钱,当年的司机——“我”,深感“这里似乎有一种千金难买的东西在我们和老阿爸之间闪光”。《传说噶尔木》中的老阿爸,奋力抢救因缺氧而倒下的女军人,为保护她的尸体,与狼搏斗,恶狼被他捶死,土生土长的老藏胞却因气力透支缺氧而死。《五道梁落雪 五道梁天晴》里的藏族女大学生毕业前夕在长江源头作牧区社会调查,风雪中抢救战士,自己却献出了生命。这一情节引发出一个新奇、委婉的故事,八年了,这位战士仍深深地思念被救苏醒时躺在美丽姑娘怀中的情景。他一直在寻找这位姑娘。这种感激与思念的情怀,一直燃烧在他胸中,并将影响、推动他漫长、坎坷的人生。早已牺牲的姑娘的阿弟——现任兵站站长,藏家人厚厚的嘴唇,几次剧烈地颤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献身在暴风雪转场中的那位女大学生是我的阿姐。她是个默默无闻的藏族姑娘,我也应该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阿弟。”作家妙笔生花,让我们深切感受到,这些用生命诠释的灵魂的自觉、无私、高尚、壮美,是藏地绽放的无数生命之花的缩影,又是民族精神的生动体现与延伸。英雄的藏牦牛,壮烈的老阿爸,美丽温柔的姑娘,魂灵长在。我们在“飘飞的钱币”“木锨铲土”和站长的缄默中,分明看到这种心灵的传承和精神的弘扬。

  藏族同胞崇尚自然、关爱生命的悲悯情怀,在王宗仁的散文中有着深层意义的反映。这种悲悯情怀是种大爱,是人类希望所在。《情断无人区》与《谁的藏靴晾在草滩》,讲述的都是爱情故事,维系的都是藏羚羊的生命,却异彩纷呈。《情断无人区》里的拉姆,是拉萨河谷滋养的迷人的姑娘,为自食其力,净化心灵,进入藏北无人区。作者叙述迂回曲折,扣人心弦。当李湘背着那只拉姆塞到他怀里的藏靴与思念四年之久的她相见时,爱情的果实成熟了。《谁的藏靴晾在草滩》是藏族青年多吉爱上美丽姑娘阿德,赠送漂亮藏靴以表深情,当他们一同站在英模领奖台上后,阿德才接受多吉的情意。事情发展峰回路转,奇妙的故事渐入佳境。拉姆、李湘放牧时遇狼群,怜悯地收养了一只未能逃脱的狼崽,精心哺养,渐通人性,护篷守牧,成为家中一员。他们关爱无名湖“避热”的藏羚羊,和平共处,其乐融融。可拉姆看到雄藏羚羊为争配偶用锋利的羚角狡诈地划破情敌的腹部鲜血四溅时,难以忍受地倒下了;当相爱厮守多年的丈夫将一碗藏羚羊肉端到她虚弱的病体前时,她再也无法承受生灵涂炭的残酷,断脱了最后的一线希望,带着那只李湘背了四年之久的藏靴出走了。当李湘牵着一只捡到的小藏羚羊再度寻找到寺庙,拉姆已死在荒郊,尸体被那只当年收养的狼崽驮进深山。阿德与多吉在可可西里放牧的草滩上晾晒藏靴,不料有只可爱的小藏羚羊钻了进去,后以靴为家,不肯离去。他们听到藏羚羊妈妈呼唤孩子的声音,心绪波动,“这声音含着眼泪,含着焦虑,含着求饶。”多吉看到走向放生之路的阿德,“一只手把藏羚羊揽抱在怀里,一只手掂着藏靴”,觉得“最漂亮,最动人”。藏靴,在这两篇散文中,成为艺术承载的优美符号,成为爱情的鲜明象征,而藏羚羊的生命,即自然界的一切生灵,却成为她们心中最深的情结。一个是沉痛的悲剧结尾,一个是满怀希冀的喜剧结局,营造的情感的跌宕,生命的起伏,理想的断续,给予我们强烈的震撼。

  命运有悖,灵魂同样崇高。某种意义上说,把人类最为美好的东西撕碎了,更具穿透人心的艺术力量。王宗仁有着细腻、雄浑、博大的感情,以此展示的艺术才华,让我们进一步感识,像拉姆那样具有善美人性的理想主义者,崇尚自然、珍爱生命的殉道者,其心灵,比昆仑山的雪莲还要纯美、高贵;其思想,比雪山上的太阳还要灿烂。她用凝重的生命铸就的那种人类长期期待的精神与境界,将会成为人们永久的念记与追求。(王贤根)

作者:  编辑:绪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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