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菜园
2017-12-15 09:47:00  来源:检察日报

  菜园位于庭院之内,一分左右见方,所以称之为园。

  菜园貌虽小巧,实与院落同龄,自父亲建房修院那年伊始,至今已生息了几十年,在时光流逝中坚守着,容颜依旧。

  菜园较之田野更显肥沃,每年春季和夏季都有播种,每年夏季和秋季都接连收获,黄瓜、豆角、角瓜、萝卜、白菜各种菜蔬,你青我绿他红轮番登场,天天体会丰收的喜悦。这些菜蔬在母亲的精心操持下成为饭桌的丰盛菜肴,或被晾干把丰收喜悦延续到冬天,或浸染上浓浓的乡情馈赠与左邻右舍。

  儿时面对菜园,想得最多的是父亲,其次是院子当中那眼洋井。那眼洋井甘甜清澈的水在我心中是园中菜蔬茂盛的根,还要感谢从洋井到菜园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水渠,虽然那样纤弱,却是支撑园中生命的通道。

  直到父亲猝然离世,我成为菜园的主人,才领会父亲那周而复始相融的真正内涵。正是这些一成不变的相融,让父亲成为菜园的缔造者,那眼洋井,那条水渠和那些侍弄时使用过的农具,都是父亲统治菜园的资本。

  父亲去后的第二年,我在菜园做菜畦时,把往年顺向的菜畦都改成了横的,引来母亲极力地反对,我坚持说能种菜就好,直到母亲说出,你爸在时,一直那样做畦,方恍然大悟。菜园在母亲的眼中还如从前,以后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正是因为父亲的远离,这菜园在母亲的眼中凝固成了一道永恒的风景。

  最终,我按照母亲的意愿,将菜畦又恢复成父亲在时的模式,菜园内所有的一切依如昨天。只是我知道,自己成了菜园的主人,成了菜园的继承者。

  矮胖的白菜道别了横竖有序的菜畦,几株老葡萄依依不舍走下了木架,蔬菜编织的各色外衣全然褪去,各种虫儿的歌唱陆续落下帷幕,曾经的喧嚣在某一日蓦地销声匿迹了。这时候的菜园,露出了本真的面目。这时候的菜园,牵手家人的淡泊和悠闲步入了冬天。

  家里的孩子总是最先发现菜园这一变化,迫不及待冲进园中,如同开辟一个全新的玩耍乐园,芦花鸡和小黄狗紧随其后,他们会在菜园玩耍嬉戏整个冬天,一天不落直到栅栏的下一次关闭。

  家人距离菜园依然很近,只是偶尔会淡忘它的角色。有时,会到菜园里杀猪,会到菜园里放鞭炮,会到菜园里劈柴火。这些琐事让小院更温馨,让生活更丰满。

  在小院的一角,冬日的菜园沉默不语,安详写在脸上,希望藏于心底,面对呼啸的北风,以波澜不惊的心态守候着春天的到来。

  (作者单位:辽宁省凌源市人民检察院)

作者:陆宝华  编辑: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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